Urban herm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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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LM/LMSS】《Mirage》chapter 3-1

时间点是十六岁的斯内普与二十二岁的卢修斯

关于斯卢的幕后

散:我觉得自己写的卢修斯太狡了,太正经了,这使我情不自禁想采访采访他——你知道以后被干得多惨吗

粟:卢修斯说我不想知道

 @败粟 召唤男主角

3-1

回到公共休息室前他打开过窗。他知道自己不该在走廊里逗留,他的双脚都冻冰了,脚踝及下就像被劣质的棉布漂染过似的透着俗丽的红色,正是因为脚冷他才走得那麽急、那麽快,从图书馆一路不停歇地回到地下室的,但是他却停下了,在离温暖的炉火一步之遥的窗前他停下脚步仰起了头,似乎目光能够而且确乎穿透层叠的玻璃与浓郁的夜色看到什麽。

近临圣诞节本就幽静的斯莱特林休息室更加冷僻了,有好几天他都独占独享壁炉前的好位置,把头轻轻靠在丝绒的椅背上谛听挂毯的絮语。他停下机械的步伐,拉过一把椅子,从怀里抽出魔杖指向壁炉,直到火焰重新熊熊燃烧,房间变得暖和些了,他回到椅子坐下,用袍襟简单擦了擦杖木上的指痕,过不多久死灰色的皮肤就泛起了一层滋润的光泽。这时他才想起打开自己的四肢让胸膛也暖和暖和,他抖抖袍袖把魔杖放进内袋,双手从宽大的袖口滑了出来。那双手一点也不像他的父亲的,坚硬、粗粝、布满错综的细纹,它在他的盯视下近乎显得清白无辜又温顺地将每一个骨节弯曲舒展,他探下头去,宛如去看着一摊聚合分子被毁坏的混纤产物,它们让无孔不入的潮气浸透了,萎缩了,软绵绵的不愿粘聚在骨架上。他用袍子摩挲指头,企图缓解这胀痛刺痒的,对房东主人处事不周的谴责。总是在寒冷的时节他才能感到自己和其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当他把坚冰般的双手放在火前烘烤,他觉得那甚至会有水珠从毛孔中渗出来。他从没有注意过别人的手,不知道他比其他人的骨骼更加贴近皮肤,更加柔嫩,容易渗透。

“斯内普,”他说。他叫这第一声时声音轻微沙嘎,穿着黑斗篷的男人眼神睨向他,他和他的金发朋友以四十五度角的距离相望,姿势一模一样,他们都在等待接下来的话。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漆黑的眼珠配有镶深褐色的虹膜,活像两颗子弹,但那里却什麽表情也没有,仿佛连他的眼睛也会随他唇齿间的音节屏气止息似的,“这是我的名字。”

窗门打开了,黑沉沉的夜空被一扇扇窗裁成剪相,他的眼神越来越藏不住其中的惶惑,看不清楚窗外的景象。他放轻脚步,向夜空走近,琥珀般蒙眬莹亮的灯光照射下纷飞的雪花和风追舞,让人眼花缭乱。风从雪的空隙之中吹过,吹进雪屑和石藓生长的味道。那并非是表现内心的某种渴望的窥察,他想,他站在那儿,身子微微前倾,把冻僵的单薄身体抵在窗台的石沿,飞旋的钻石般的雪屑拂过他的面颊,少数濡湿了他的额发,但大多数都随他投往远处几只猫头鹰模糊的栖影远去。他关上窗。

“做的不错,西弗勒斯,没有辜负我对你赏识。”

他们顺着河岸往前走,在这条背静的荒野小路,十几个穿着旅行斗篷的成年巫师走在他们前面,在林风窸窣的十字路口分道扬镳。他们没有列队,彼此之间却自觉保持一臂远的距离,眼神避免交接,更不互相交谈,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穿过枯木林发出哀哀的低吟。这种氛围极其严肃,甚至虔诚,就像文明与荒脊的土地都惧怕感染到对方身上的瘟病。

“那位大人也会记住你的。”

从西南方席卷而来的风飘荡着萧索的、腐烂的冬天特有的尘土味,它钻进斯内普的袍子里,让他觉得自己的温度也被卷走了,这都是因为入冬以来他没再回家,也没人给他寄过保暖的衣服。

“我感谢你。”他说。

“别感谢我,”他那穿戴体面的金发朋友微微笑了一下,“他知道的比你想象中更多。西弗勒斯,你是这一届最出色的斯莱特林,你知道哪一条才是巫师界的必经之路。”

显然,斯内普不想笑。他沉默了,这种沉默让他很不舒服——他压根弄不清什麽才是巫师界的必经之路。他过去总是这样告诉自己,所有的困苦都是为他出色的天赋铺陈的必经之路。斯内普认定,他整个一生中从来没有感到这样不出色,而且就像是窃取名声的小偷。

他的金发朋友还在冷冰冰地笑着,仿佛在笑话不发一言的他。

“你心不在焉的。这可不是好事,对吗。”他慢慢地说,“噢,我猜你还在想你的那个麻种小女巫,怎麽,她的拒绝叫你失魂落魄吗?”

月光下斯内普骤然苍白的脸就像赴死的信徒。

“想问我为什麽会知道吗。”他平静地说,口吻俨然显露出抓逃学学生的官员才有的质询味道。

“这不是您想象的那样,马尔福先生。”斯内普对他的金发朋友说。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他太着急去争辩了,连咽口唾沫的时机都不留给自己,他现在感到口唇发涩,上下两片嘴唇开始皱缩、干硬了。太多的风灌进了他的喉咙,那很像从远处飘来的揩走棺木上第一层土的风,静谧之中挟藏着昆虫尸骸和烂草叶的腐熟,它从南讣告又一个生命被收容在了墓葬之上更广阔的天然的墓葬场。

“好呀,西弗勒斯,那你告诉我,所有的斯莱特林中只有你才会跟在一个格兰芬多的泥巴种后面,这是怎麽回事?真是伟大的‘朋友’,伟大到让你溜进了格兰芬多的塔楼。”

没有人在那个十字路口停下,没有人,那里空无一人,起初斯内普真担心会有谁把目光突然投向这里,但万幸的是他们一个个都走远了。斯内普知道他不可能在马尔福没交给他门钥匙的情况下移形换影离开,即使能,他也不能离开。

“不,不,那只不过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的朋友们不需要他来指摘。

他金发的朋友哼了一声:“什麽?”他猛地停住脚步,低沉的嗓音仿佛在喉咙里滚动。“别紧张,我可没有谴责你的意思。”

“你还年轻,西弗勒斯,有几次犯错误的机会,但是你记住,我不能承担你决定的任何后果。”

冷风吹着他的衣服,细小的雪花宛如矿石的齑粉在风中疯狂飞舞。他抬起头,感到脸颊上的皮肤轻微刺痛,这是一种逐渐麻木的先兆。

“那位大人不喜欢非巫师家庭出身的巫师,我以为你最清楚不过呢。”马尔福的话中带着一种阴沉沉的心满意足的语气,“各方各面,应该都十分地清楚。”

“我对那位大人绝对忠诚。”斯内普不满地叫道。

“忠诚不是说出来的,我年轻的朋友。”

“你在霍格沃茨的眼线不就是派这个用场的吗?”

“我不把这称作眼线。找出志同道合的伙伴,这很有必要,西弗勒斯。对他,对我们都很有必要。”

这次两人都不说话了,他们再次走动起来,就好像有人按下一个回车按键,他们刚刚的对话随即被抹除了。他跟在马尔福的肩侧在十字路口停下,斯内普觉得他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并且这个决定就像背后的幽灵一样将伴随着他返回霍格沃茨。

“有必要我会通知你再来。”马尔福说,然后他想了想,从丝绒长袍中抽出自己的魔杖,黑色的杖木压在斯内普的肩头,他的嘴唇没有动,但斯内普慢慢的暖和起来了。他闭上眼,尽量使自己不理会这种使他感到疲惫的暖和,他伸出手接过门钥匙,天旋地转。

斯内普想,也许那位大人永远不会知晓他和莉莉伊万斯的关系——什麽关系?西弗勒斯,什麽关系?

卢修斯马尔福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盘旋,一圈又一圈,就像一盘不停轮转的老式唱片机拉扯着他的神经,斯内普能感觉到那儿的声音原本轻悦柔和,仿佛具有某种使人妥协的魔力,而此时此刻伴随着一回回的重放那声音开始失真变形,变得低沉而不祥了,似乎带着威胁的含义,斯内普觉得自己甚至可以替他说出那句话,你,离那些待宰的泥巴种们远点。

他的心怦怦直跳,简直跳得令他有点难受了。他真的害怕吗?不,他想,不管怎样,他也许应该更加掩人耳目地注意她,留意她身边发生了什麽古怪的事没有,也许,斯内普会碰见莉莉伊万斯恰巧转过身发现他在那,甚至请他去图书馆共度午后什麽的。他不明白他在害怕什麽,他不真正相信卢修斯马尔福的话,尽管他表现得像是那位大人的代言人,可一个还未成年的麻种小女巫对于那位强大的巫师算得了什麽呢?

斯内普在心中回答:什麽都算不上!她只是没有被选中,只是这样。谁都知道莉莉伊万斯是这一届最出色的小女巫,选不中难道是她的错吗?不、不,她的出色毋庸置疑,只是格兰芬多,那里出身的巫师大多都缺少一点能力,一点远见,入不了那位大人的眼......

他把脸埋在臂弯,羊皮纸散落了半张四柱床,过了一会他感到手臂传来持续的鸟啄的痛楚。斯内普抬起头,一道流动的水波状的冷光照射进来,仿佛泼向油漆的强溶剂,眼前漆黑的雾团渐渐消解,他疲惫地多眨了两下微微刺痛的双眼才看到一个很小的形体栖息在他的床头。他赶忙抓住魔杖从床上跳起,就像被人窥见了什麽羞耻的秘密,而那只羽毛鲜丽的白眉猫头鹰也正歪着头,蜜色的眼珠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斯内普与它盯看一小会,终于决定走向那只漂亮鸟儿——与此同时它娴熟地伸出脚,等着他取下信件。

细腻的柔软的羊皮纸信封。

火漆封缄。

L.M。

平安夜黄昏前等候你的到来。

卢修斯.马尔福。

斯内普沉默了好长时间,紧紧地抓着信,这时他竟没有想要逃跑,想要躲藏或是惶惑不安的念头。他瘦长的手指碰了碰信尾的落款,“抱歉,我没有......”他终于想起,再抬起头,猫头鹰早已一声不吭地飞走了,仿佛主人告诫过它不需要回信或讨要食物似的。

慢慢地。很慢很慢地,像是要故意毁坏般地他把它揉成一个坚硬的纸团,扔在地上,接着抬起魔杖,火焰从杖头涌出。他动弹不得,木然地注视着刻在羊皮纸上一排过剩端庄的书写体沐浴在熊熊燃烧的火舌中。

然而此时,斯内普脑中响起了一个隐隐绰绰的声音,仿佛有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他内心的隐秘之境,这声音低沉而不祥,它轻轻地对他说,你,离那个待宰的泥巴种远点。

这次他在心中平静而坚决地回答它:什麽都算不上。什麽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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